《李小龙，我的兄弟》：后青春期的诗

《李小龙》作为一部标准的传记片来说，已经算是中规中矩了，毕竟他有李小龙胞弟李振辉的同名回忆录作为骨干，电影剧情的基本框架是顺着年代发展在走，加上李振辉的旁白，影片的写实氛围浓重，颇真实与真诚：李小龙的童年、少年轶事逐一展现，充满了怀旧的吉光片羽，让人莞尔一笑的同时，不胜唏嘘；而作为一部文隽和叶伟民的情怀之作，影片的历史考究也极为足道，李小龙的家庭与生活的周遭环境被刻画的入木三分，特别是对于“与李小龙有关的日子”——当年香港电影圈的奇闻异事，总共加起来，都像是在北上的师徒二人联名向香港故土写的一封家书，并在结尾适时的加上“此致与敬礼”！



李小龙的电影似酒，而之前致敬他的众多传记影片也沿承了这种浓烈的风格，大破高手，实现自我，仿佛只有愤怒才能表现得很“李小龙”。事实上影片里能称为打斗的只有两场戏，一场是在擂台上与查理欧文的拳击赛，一场则是两人都不服的米仓大战，而赌场大战与毒巢大战其实都是追逃戏，乃至在影院里许多男性朋友因为受不了此片总是在文艺的调调而提前离场，这也像是一部考验你是否是李小龙迷或是标准老港影迷的试机之作。因为是回忆录改编，影片的不愠不火或许让很多人接受不了，OK，那么你提前离场则恭喜你被PASS掉了，看完整部电影，我才发现文隽和叶伟民压根就不是为了讨好大多观众才拍的此片，影片纵然少不了商业化的套路，但至少是颇具香港影人诚恳的追忆与探索精神的，追忆是对“李小龙”这个本土文化符号的保育，而探索，是对李小龙乃至延伸出的香港电影人精神的不断思索。电影也向一贯崇尚热血的哥们姐们诚挚的道歉——俺真的不是酒，而是诗！



电影也有传记片一贯励志的俗套，当然这个“励志”被聪明人以聪明的方式给潜移默化掉了，影片最终还是讲述一个境遇激励的道理，只不过换作了爱情、亲情与友情的拐点对于李小龙人生观价值观的影响，最终决定了他的发展轨迹。影片虽说有80%的真实，20%的虚构，在重大事件上的铺垫，影片也倒也能自圆其说，但其实精神层面上，与《岁月神偷》或者《难兄难弟》等也别无二致——正是不屈的精神，才决定了武术缘何影响李小龙的下半生，当然李小龙从一出生就注定是电影明星，缘何日后其成为享誉国际的华人功夫片明星，这其实也是在工整的对一副对联。



影片许多细节做得很足，这些意外的“小惊喜”虽看似漫不经心，但绝对能和日后李小龙的电影生涯形成有趣的遥相呼应：李海泉被日本人的要挟，成为幼年李小龙的阴影，这也会不禁令人猜想《精武门》里“反日情结”的由来；而与校际拳赛冠军查理欧文的对抗，则与《猛龙过江》结尾与罗礼士的决战形成鲜明对比；敬仰石坚，促成了日后《龙争虎斗》的合作；乃至结尾为救好友堕落吸毒的好友刘连光，则与《唐山大兄》誓于毒贩周旋到底的精神一脉相承。


影片纵然有两个小时的时长，但还是感觉有许多情节被含糊过去了，或许这就是电影与文字图书的区别，电影语言一要描述的是人物经历，还有时代背景等相关，要全面压缩还真是不好干的活计，因此电影里许多桥段都表现得能省则省，仅仅说个大概就好！因此影片给人造成的前半段直叙平铺，后半段却抑扬顿挫的节奏跳跃感觉也就很明显。这同样也是影片没有取舍与规划好的一个弊端之所在。


让骨子里本属于很文艺的李治廷来出演“少年轻狂”的李小龙还真还有些难为他了，我和许多人一样觉得他更像王力宏而非李小龙，但越发对比就越发觉得李治廷是想拼了命的演好这位传奇功夫之王的，这也使得其在模仿与本色之间表现得颇具独特之神韵，成为历史上李小龙模仿者中最为另类的一位，而其余可称为“黄金配角”的大牌们，其实也表现出的是打打酱油，共同缅怀李小龙的层面而已。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影片的主创通过李小龙的“元神”，展现了当时粤语残片、国语武侠片与功夫片交替之初的风情浮世绘，影片的意图，自然也不言而喻。